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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俞亮时光】梦里花落知多少 3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3.

  

俞亮第二天果然到的有点晚。

时光已经跟一帮人喝了好几轮，俞亮才匆匆赶到。俞亮在他身边坐下时，时光嗅到了一丝夏日专有的炎热味道。

俞亮看了眼墙上贴着“白川，生日快乐”的气球，先跟白川说了几句，拉开椅子坐下，一边卷起衬衫袖子一边看着时光皱眉说：“你这是喝了多少？”

时光没醉，只是刚才那几杯喝的有点猛了，现在有点头晕，看俞亮的脸都像是蒙了一层薄雾似的：“没喝多少...”一张嘴才发现他嗓音都有些沙哑：“俞亮，你今天去哪了？怎么现在才来？”

俞亮没回答，起身出了包厢。

时光有些发愣，他觉得俞亮今天有点不对劲，可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。

没过多久，俞亮又返回包厢，手里还端着个茶壶，倒了杯热茶推到时光面前：“把这个喝了吧。”

时光双手捂着热气袅袅的茶杯，突然来了句：“俞亮，绪哥说他要结婚了。”

俞亮没什么惊讶的反应：“嗯，之前听师兄提过两句。”

时光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：“真突然啊。对了，你今天去哪了？”

穆清春突然端着杯酒走过来，打断了他们：“俞亮，三星杯就要开始了。”

俞亮仰头看他。

穆清春继续说道：“我知道以我的实力还无法得冠，但我这次的目标是打败你。”

这样的赛前挑衅时光也遇到过几回，只是敢这样挑衅俞亮的，他倒是第一次见。

时光偏头看俞亮，俞亮却无所谓的一笑：“那我拭目以待。”

穆清春冷哼一声离开，时光没忍住轻笑出声。果然俞亮只要想，摆出那份傲娇的模样不用三言两语就能把人气跑。

俞亮扭头看他：“笑什么？”

时光用肩膀碰他一下：“那...我也拭目以待？”

俞亮无语的看他一眼：“你别让我失望。”

包厢里不知道谁点了一首《有一种爱叫做放手》，正扯着嗓子强装深情的嘶吼着，时光实在是受不了这对耳膜的虐待，拉着俞亮出了包厢。

他们这一层的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有个拐角，站在那里刚好能逃避从包厢门漏出来的嘈杂声音。时光推开窗户，大口呼吸着空气：“刚才在里面憋死了。”

俞亮没说话，只是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时光上前一步，凑近了盯着俞亮的眼睛看了看：“你今天怎么了？”

俞亮瞬间绷紧了身体，下巴微微仰着想要向后靠，可是时光凑的太近了，他已经紧紧贴在墙壁，退无可退。时光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，但他并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，反而跟随着俞亮逃避的目光视线移动着，以这样一个带着侵略性的姿势。

俞亮无奈对上时光的目光，楼梯间的灯光灭了，可时光的眼睛很亮，湿漉漉的盯着俞亮看，仿佛能一下子看到他的心底。这距离太近了，近到俞亮能闻到时光身上的淡淡酒气。

应该要推开时光的。

理智是这样告诉俞亮的，但他的大脑拒绝接收。

俞亮抿了抿嘴唇：“什么怎么了？”

听到俞亮回答，时光又突然退了回去，一只手伸出窗外，轻轻地说了句：“感觉你今天不太开心。”

眼前的压力突然消失，本该庆幸的心情却多被失落占据，俞亮张了张口，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
撒谎否认么？可他不想对时光说谎。

可不否认，他也无法把今天跟着俞晓暘去兰因寺的那些话复述给时光听。

俞亮还无法做到光明磊落，他的顾虑太多，足以把那些不听话溢出胸腔的小心思淹没。

沉默间，楼梯拐角处传来声音。

“我要结婚了，现在你放心了吧？”

是方绪的声音。

时光和俞亮对视一眼，声音是从下一层传来的，那一句之后跟随着长久的静寂，直到白川的声音响起时，他们俩才意识到下面不只是方绪一个人。

“既然你已经选择了，那你就好好对人家。”

方绪嗤笑一声骂了一句脏话：“是你逼我这么做的,这不是我的选择。你现在还要求我付出真心？我的真心在你那儿，怎么给别人？”

白川叹了口气：“之前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，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。”

“是啊，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，你连朋友都不打算跟我做了不是吗？”方绪咬着牙说出这句话，一拳挥在墙上。

白川去拉他：“你醉了...”

方绪狠狠挥开他的手：“我没醉！”然后迈上台阶上了楼。

避之不及的时光和俞亮就这样被逮个正着，虽然他们二人不是有意偷听他们的对话，但就这样碰上，双方还均是一愣。

时光摔先尴尬的说了句：“绪哥...”

方绪没说话，脚步只顿了一下，然后头也不回的越过他们回了包厢。

包厢的门被打开，本来不太喧闹的走廊传来几句歌声。

  “最爱你的人是我，你怎么舍得我难过。”

  “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，没有说一句话就走。”

包厢的门被关上，歌声又重新被隔绝开来。

白川也上了楼，看着有些尴尬的时光和俞亮，笑了笑，没说什么，反倒是时光先开口：“白川老师，不好意思啊...”

白川脸上没什么表情：“没事，方绪醉了，我等下送他回去，你们好好玩。”

时光和俞亮跟着白川回到包厢的时候，被告知方绪已经走了，白川没有犹豫拿了外套也跟着离开。这场聚会的主角都先后离开了，时光留着也没意思，索性叫上俞亮一起回去。

本来没觉得醉，坐上车反而被晃的有些头晕。时光让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，想要走几步透透气。

俞亮一路沉默的陪在时光身边，不时地看他两眼：“还好吧？”

“还好，刚才那师傅开的太猛，有点难受，现在好多了。”

已经凌晨，小区里安静得很。一时间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，还有时光喝酒之后有些粗重的呼吸声。

“俞亮，绪哥和白川老师说的话，是什么意思啊？”

俞亮没想过时光会问这个，下意识地紧张起来：“我...”

俞亮自然明白方绪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，虽然不过寥寥几句，也许是他感同身受，所以他明白。

在听到那些话之后，俞亮吓了一跳，毕竟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师兄会喜欢白川老师，可他能够很快接受，并且还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与惋惜。

可时光呢？

时光若是明白了之后他会如何想？

时光会如何看待男人爱上男人这个问题，又会如何看待朝夕相处的他爱上自己。

俞亮不敢想下去。

他才刚刚和时光住在一起，小心翼翼的守着那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，保持着安全距离在一旁看着时光笑闹。

俞亮自知卑劣，却希望这样的时间可以长一点，再长一点。

“俞亮！”时光喊他：“想什么呢？叫你好几声都不听。”

“没...刚刚走神了。”

时光对他的走神有些不满：“你又没喝酒，怎么还一副神智不清的样子。”

俞亮刚想庆幸刚才的话题被跳过，时光就不死心的继续问道：“问你话呢，你还没回答我。”

俞亮看着快要走到的单元楼，低头说了句：“我...不太清楚。”

时光突然快走两步拦在俞亮面前，逼的俞亮不得不抬头看他。

时光说：“俞亮，我怎么觉得你很清楚呢？”

单元楼入口处的灯是声控的，时光的脸一下子湮没在黑暗中，他有些不耐烦的跺了跺脚，灯又重新亮了。

时光就这样堵住俞亮的去路，耐心的看着俞亮做思想斗争，然后放弃挣扎的叹了口气：“是，我是清楚。你会这样问，是因为你也明白，对吧？”

时光挑眉，认同了他的话。

“可这毕竟是师兄和白川老师的隐私，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，什么关系都与我们无关。”

时光点头，却依旧挡在俞亮面前。

这样的行为无疑触到了俞亮心中那根象征自尊的弦，他不由得烦躁的蹙眉，语气也冷了几分：“你总不会是想问我的看法吧？”

俞亮没有给时光开口的机会，接着有些自嘲的说道：“我能有什么看法，无非是支持，讨厌或是无感，至于是哪一种，随你怎么想吧。”

俞亮推开时光，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被时光抓住手腕。

也许是见惯了时光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，此刻时光这副认真的神情竟然令俞亮觉得有些陌生。时光的手劲不小，拉着他的时候还从掌心向他的皮肤传来温热。

“不过是随便问问，”时光说：“你在害怕什么？”

只一句话，时光扔出的飞镖就正中靶心。

“俞亮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？”

声控灯蓦地灭了，时光的眼神终于湮灭在黑暗里，让俞亮暂时找到了一小点安全感，他站在黑暗里，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。

要说么？

在这片黑暗里把内心的那些不安的、羞涩的、难以启齿的秘密说与他听。

小区里不知道谁的车突然发出警报，刺耳的声音震亮了他们头顶的声控灯，俞亮又处于一片光明下。

还是算了。

俞亮挣脱时光的手：“没有，你想多了。”然后落荒而逃地上了楼。

时光回头看着俞亮上楼的背影，小声说了句：“笨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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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俞亮是小笨蛋一枚呀